第29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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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9 章
*
長公主衡星，是在清晨走入王後宮中的。
院內出奇地空曠。
昨夜狂風大作，衡星自己宮裏的內侍全忙著掃落葉，王後宮的院子裏卻只有零星幾個宮人，匆匆走過，忙著別的事。
地上的落葉並不多。
已經打掃過了嗎？
衡星疑惑著走近，瞧見地上一個個圓盤，仿若螃蟹八角，每個角上有一只小掃，兜兜轉轉，竟把遺落下的兩三片葉子和一些灰塵全收進去了。
這是什麽東西？妖術一般！
衡星好奇，甚至心裏有幾分緊張，但觀察四周，經過的宮人們面色都很平靜，都見怪不怪。
衡星疑惑得很，宮人們向長公主行禮，她又不敢詢問，怕丟人，等到宮人們都走了，她進入殿內，才敢私底下詢問小南：“王嫂，殿外那些個圓盤是什麽東西？”
“哦，那是小玉造的，掃地用的。”小南一兩個月沒睡了，昨日可能在宮外玩累了，回來竟疲疲睡了一覺，剛被辛玉叫醒不久。她吩咐候在一旁的辛玉：“小玉，你給長公主也造幾個送過去！”
“不要不要！”辛玉甚至來不及應諾，衡星已經拒絕。這東西新奇好玩，她自是喜歡，但又覺得太過新奇，自己不如王後地位，又沒有宮裏其她女子吸睛，用這般奇好，她怕有人會笑她不配。
小南哪猜得到衡星考慮這麽多，不要就不要唄，便轉了話題：“怎麽突然想到來找我？”
衡星笑道：“到沒有什麽事，就是突然想到王嫂了，過來瞧瞧。”她自己的情愫理不清，但對兄長和王嫂的關系頗為熱情，湊近些，笑得不懷好意，“聽說昨日你同王兄出宮啦？”
小南扭頭看她：“你是沖這事來的？”
衡星：“嘿嘿。”又趕緊道，“不過放心，王兄就只同我一個人說了，我也不會出去說的。”
大王昨日回宮，心中滿是勝利的喜悅，好不容易成功混出去一次啊！他知道是偷偷出宮，不能張揚，但又忍不住想炫耀，憋得難受，最後還是跑去衡星那說了。
衡星禁不住想起昨晚大王來的時候，張開雙臂搖搖擺擺，激動得像一只鴨子。
不過是一只好看又和善的鴨子，若衣袍如羽毛，一定是柔順且富有光澤的。
又覺得再怎麽美化鴨子仍舊不妥，心裏祈禱王兄一輩子不知她打過這個比方。
“王嫂，昨日出宮，你同王兄去了哪裏？做了些什麽？”衡星打探道，看從王嫂口中說出的事，與王兄所述是不是一樣。
“沒做什麽，吃了一餐，大王給我做了頓蝦蟹。”
“王兄親自下廚？”衡星比小南激動十倍。嘿嘿，雖然她昨夜就聽說了。
小南點頭。
衡星又問：“那你覺得王兄手藝如何？”
“挺好吃的，稱得上美味。”
衡星笑得背都佝起來，又問：“那你們還做了什麽？”
小南就把去見眾朝臣的事一講，在衡星聽來具體事宜繁瑣枯燥，只入心幾個人名：“阿青回來了？”
小南緩一緩，反應過來她指的卓青，心想回哪裏？怎麽回事？
衡星不打自招：“他去年回歸柏地，我還以為一直沒回來呢，怎麽回來了也不和我說聲？”又道，“王兄也沒同我提這茬……”隱隱有了抱怨之意，昨夜大王講述自己躲在屏風後面的經歷，她明明問了屏風前有哪些人，大王只說有姜彬等一幹姜家軍。
小南心道，大王不提，是不甚煩，擔憂卓青進諫糾纏。卓青不與你提，只怕是大王曾點破的——卓青對長公主有意。
憶昨日他只問一句，就倉皇逃離。
小南突然起了興趣，試探：“說來……你同卓青關系到底如何？”
你看，無論是人是妖，都對身邊人的這種事生熱情。
“以前我們關系很好的，若論相處日久，除了王兄，便是他。”衡星也是個作旁觀者清，對自己迷的，“我一直當他是知己兄弟，但這一兩年，略有些生疏了。”
自個把卓青看得重要，卓青卻漸漸疏遠她這個朋友，衡星說到這頗有些投桃不得李報的小委屈。
她竟還感嘆了一句：“可能天下知己，都是有聚有散吧！”
小南挑眉大笑，有一縷青絲飛到頰前，她輕輕擡手，就把它勾到耳後。
衡星仍沈浸在傷感中，向小南傾訴從前與卓青關系如何緊密，兩人少小結識，起初還不太熟，十一歲至十六歲這五年，漸漸相扶為友，動有混跡鬧市，靜有共讀窗下。她同大王一樣，也提到了那次遙遠的旅途。
不過關於這件往事，衡星印象最深刻的事卻不是什麽吃吃喝喝，她印象最深刻的是剛到時，大王暈船不能上，只有她和卓青出海。去時還是風平浪靜，返程狂風大作，她和卓青只得一起拉繩引帆，齊心協力劃槳，才得以平安抵岸。
小南聽衡星講，故事越多，心裏越著急，這一樁樁往事，越聽越嫩感覺到卓青對衡星有意，特別是出海那一樁，若不是心裏眼裏有她，緣何要共她風雨同舟？
小南心道：衡星啊衡星，若以情海作比，卓青才是你的明燈守護她，珍珠有情郎，而那只淡漠無情的犬妖，只是海底天邊的月亮。
於是，小南給衡星講了一個漁人、燈塔和月亮的故事，也不知道她明不明白。
其實衡星直到離開王後宮中，都沒有明白。
但小南的故事同樣與海有關，令她深深陷入回憶中，一種沈郁的情緒，但並不是難過。
衡星忍不住出宮去找卓青。
等到小南再次收到關於長公主和卓青的消息時，已經是晚上了。
月亮掛起來，老鬼也找過來。
老鬼依舊追問同樣的問題：“宮中究竟藏著哪位大妖爺爺啊？狐貍奶奶，錘法已經教你了，是不是該透露透露？”
“一只犬妖。”
老鬼震了震：“你確定他是一只狗？”他沒聽說過這麽厲害的狗。
小南點頭：“他有千年道行，所以厲害。不過他平時並不住在宮中，那日春宴好像是他第一回進宮。”所以不能隨時召喚，也不能即刻幫助到老鬼。
“那他平時待在哪裏？”老鬼急急追問。
“這個我怎知道？”小南犯難，神龍見首不見尾，可能這只狗也是如此。憶起另外一件事，她告訴老鬼：“我那件隱身的披風，就是他贈送的。”
老鬼吃過隱身衣的虧，禁不住一哆嗦，良久，長嘆：“看來這位大妖不簡單吶——”
“娘娘，娘娘，有急報！”辛玉突然在殿外叩門，老鬼本能將身繞到小南身後。
小南瞟他一眼，藏什麽，人又不能見鬼。
“進來。”
“娘娘，姜將軍急報。”辛玉呈上薄薄一片竹片。
小南接過來豎著一讀，竟是長公主出宮去找了卓青，而卓青剛好和姜彬在一起，三人又剛好出門吃了趟酒。
席間遭襲。
那刺客直挺挺沖著長公主而來，迅雷不及掩耳之勢，卓青替長公主擋了一刀。
刺客已被姜彬擒拿，雖然他即刻自盡，但隨著逐漸趕來的眾將軍一番分析，仍舊判斷出刺客是常國人。
小南屏退辛玉，問老鬼：“常國在何處？凡間不是只有四國嗎？”
說來她當王後有幾個月了，還是第一回聽說這個常國，平時大家討論，來來回回就只衡餘桓韶。
常國不會在汪洋大海外吧？
老鬼道：“天下勢力，已與老夫那會大不相同。”他也是近兩年在宮內翻書翻卷，才掌握了形勢，兩百年前紛紛擾擾，許多小國，都被逐一吞並。強者食弱，就如小魚食小小魚，大魚再食小魚一般，如今只剩得得五個國家。
衡餘桓韶常。
前四國疆域廣袤，在中原爭來鬥去，唯有常國，偏安在地圖北上，小小一角。那裏常年冰雪，且有山圍水繞，道路不通，別國不肯過去，它也不便出來。
莫說小南入世數月未聞，就是另外幾國人也總把常國忽略掉。
連老鬼這個百戰將軍，不敗戰神，也唯獨沒和常國交過手。
小南聽完頷首，出殿吩咐，她要出宮。
那姜彬的急報上還有一句：長公主無恙，卓青重傷未醒。
她趕著去救人，出宮這一段路卻一不可隱身二不可飛，很是心急，以至於老鬼跟在後面感嘆都沒聽進去。
老鬼嘀咕：“很是蹊蹺啊……”
出了宮，老鬼沒法跟了，小南趁周遭無人，略施法術，速速尋到卓青。
她來得匆忙，甚至忘了著甲，在圍在卓青身邊的姜彬等人更焦急，看見王後來，自動散開讓路，哪裏還在意她著不著甲。
“娘娘——”
“娘娘——”
“他怎麽樣？”小南問出聲時，已自瞧著了。卓青腹上被刺穿，如今敷著厚厚的草藥，但止血都難。
都隱隱滲著。
“一直沒醒過來，大夫說……難辦。”
小南盯著卓青傷口，仔細審視，若在凡夫俗子手下，他的確救不活。
還好，她是妖。
衡星用手幫卓青按住傷口，小南把手覆過去時，衡星擡起頭來望著她，一雙紅紅的眼睛。
小南靜悄悄渡氣醫治卓青。想起凡人是搭脈來著，便又按著卓青的脈，裝模作樣。
良久，小南道：“他沒事。”
娘娘金口玉言，從來說到做到，在眾將和衡星心裏都極具信服力。
衡星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稍微降一降，呢喃道：“想不到阿青會救我……”
姜彬此時站在小南背後，頷首讚道：“卓青忠義之士！”
這一句話把衡星帶偏，她幽幽跟著感嘆起來：“他個傻子，還忠心護主呢……”
小南聽到這忍不住了，打斷衡星：“他不是護住，卓青一直愛慕你啊！”
衡星楞住。
說完話的小南更楞，猶如遭了棒喝，呆呆立定，若石像一般。
堂前門未關，空中月華道道映在院中。這院子裏的石板可能經年水泡，已經有些翹起，如果腳踩上去一定都是虛的。
小南突然憶起阿暖，原來他是愛著她的呀！
方懂此情彼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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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上的落葉並不多。
已經打掃過了嗎？
衡星疑惑著走近，瞧見地上一個個圓盤，仿若螃蟹八角，每個角上有一只小掃，兜兜轉轉，竟把遺落下的兩三片葉子和一些灰塵全收進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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衡星好奇，甚至心裏有幾分緊張，但觀察四周，經過的宮人們面色都很平靜，都見怪不怪。
衡星疑惑得很，宮人們向長公主行禮，她又不敢詢問，怕丟人，等到宮人們都走了，她進入殿內，才敢私底下詢問小南：“王嫂，殿外那些個圓盤是什麽東西？”
“哦，那是小玉造的，掃地用的。”小南一兩個月沒睡了，昨日可能在宮外玩累了，回來竟疲疲睡了一覺，剛被辛玉叫醒不久。她吩咐候在一旁的辛玉：“小玉，你給長公主也造幾個送過去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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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南哪猜得到衡星考慮這麽多，不要就不要唄，便轉了話題：“怎麽突然想到來找我？”
衡星笑道：“到沒有什麽事，就是突然想到王嫂了，過來瞧瞧。”她自己的情愫理不清，但對兄長和王嫂的關系頗為熱情，湊近些，笑得不懷好意，“聽說昨日你同王兄出宮啦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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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王昨日回宮，心中滿是勝利的喜悅，好不容易成功混出去一次啊！他知道是偷偷出宮，不能張揚，但又忍不住想炫耀，憋得難受，最後還是跑去衡星那說了。
衡星禁不住想起昨晚大王來的時候，張開雙臂搖搖擺擺，激動得像一只鴨子。
不過是一只好看又和善的鴨子，若衣袍如羽毛，一定是柔順且富有光澤的。
又覺得再怎麽美化鴨子仍舊不妥，心裏祈禱王兄一輩子不知她打過這個比方。
“王嫂，昨日出宮，你同王兄去了哪裏？做了些什麽？”衡星打探道，看從王嫂口中說出的事，與王兄所述是不是一樣。
“沒做什麽，吃了一餐，大王給我做了頓蝦蟹。”
“王兄親自下廚？”衡星比小南激動十倍。嘿嘿，雖然她昨夜就聽說了。
小南點頭。
衡星又問：“那你覺得王兄手藝如何？”
“挺好吃的，稱得上美味。”
衡星笑得背都佝起來，又問：“那你們還做了什麽？”
小南就把去見眾朝臣的事一講，在衡星聽來具體事宜繁瑣枯燥，只入心幾個人名：“阿青回來了？”
小南緩一緩，反應過來她指的卓青，心想回哪裏？怎麽回事？
衡星不打自招：“他去年回歸柏地，我還以為一直沒回來呢，怎麽回來了也不和我說聲？”又道，“王兄也沒同我提這茬……”隱隱有了抱怨之意，昨夜大王講述自己躲在屏風後面的經歷，她明明問了屏風前有哪些人，大王只說有姜彬等一幹姜家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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憶昨日他只問一句，就倉皇逃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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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過關於這件往事，衡星印象最深刻的事卻不是什麽吃吃喝喝，她印象最深刻的是剛到時，大王暈船不能上，只有她和卓青出海。去時還是風平浪靜，返程狂風大作，她和卓青只得一起拉繩引帆，齊心協力劃槳，才得以平安抵岸。
小南聽衡星講，故事越多，心裏越著急，這一樁樁往事，越聽越嫩感覺到卓青對衡星有意，特別是出海那一樁，若不是心裏眼裏有她，緣何要共她風雨同舟？
小南心道：衡星啊衡星，若以情海作比，卓青才是你的明燈守護她，珍珠有情郎，而那只淡漠無情的犬妖，只是海底天邊的月亮。
於是，小南給衡星講了一個漁人、燈塔和月亮的故事，也不知道她明不明白。
其實衡星直到離開王後宮中，都沒有明白。
但小南的故事同樣與海有關，令她深深陷入回憶中，一種沈郁的情緒，但並不是難過。
衡星忍不住出宮去找卓青。
等到小南再次收到關於長公主和卓青的消息時，已經是晚上了。
月亮掛起來，老鬼也找過來。
老鬼依舊追問同樣的問題：“宮中究竟藏著哪位大妖爺爺啊？狐貍奶奶，錘法已經教你了，是不是該透露透露？”
“一只犬妖。”
老鬼震了震：“你確定他是一只狗？”他沒聽說過這麽厲害的狗。
小南點頭：“他有千年道行，所以厲害。不過他平時並不住在宮中，那日春宴好像是他第一回進宮。”所以不能隨時召喚，也不能即刻幫助到老鬼。
“那他平時待在哪裏？”老鬼急急追問。
“這個我怎知道？”小南犯難，神龍見首不見尾，可能這只狗也是如此。憶起另外一件事，她告訴老鬼：“我那件隱身的披風，就是他贈送的。”
老鬼吃過隱身衣的虧，禁不住一哆嗦，良久，長嘆：“看來這位大妖不簡單吶——”
“娘娘，娘娘，有急報！”辛玉突然在殿外叩門，老鬼本能將身繞到小南身後。
小南瞟他一眼，藏什麽，人又不能見鬼。
“進來。”
“娘娘，姜將軍急報。”辛玉呈上薄薄一片竹片。
小南接過來豎著一讀，竟是長公主出宮去找了卓青，而卓青剛好和姜彬在一起，三人又剛好出門吃了趟酒。
席間遭襲。
那刺客直挺挺沖著長公主而來，迅雷不及掩耳之勢，卓青替長公主擋了一刀。
刺客已被姜彬擒拿，雖然他即刻自盡，但隨著逐漸趕來的眾將軍一番分析，仍舊判斷出刺客是常國人。
小南屏退辛玉，問老鬼：“常國在何處？凡間不是只有四國嗎？”
說來她當王後有幾個月了，還是第一回聽說這個常國，平時大家討論，來來回回就只衡餘桓韶。
常國不會在汪洋大海外吧？
老鬼道：“天下勢力，已與老夫那會大不相同。”他也是近兩年在宮內翻書翻卷，才掌握了形勢，兩百年前紛紛擾擾，許多小國，都被逐一吞並。強者食弱，就如小魚食小小魚，大魚再食小魚一般，如今只剩得得五個國家。
衡餘桓韶常。
前四國疆域廣袤，在中原爭來鬥去，唯有常國，偏安在地圖北上，小小一角。那裏常年冰雪，且有山圍水繞，道路不通，別國不肯過去，它也不便出來。
莫說小南入世數月未聞，就是另外幾國人也總把常國忽略掉。
連老鬼這個百戰將軍，不敗戰神，也唯獨沒和常國交過手。
小南聽完頷首，出殿吩咐，她要出宮。
那姜彬的急報上還有一句：長公主無恙，卓青重傷未醒。
她趕著去救人，出宮這一段路卻一不可隱身二不可飛，很是心急，以至於老鬼跟在後面感嘆都沒聽進去。
老鬼嘀咕：“很是蹊蹺啊……”
出了宮，老鬼沒法跟了，小南趁周遭無人，略施法術，速速尋到卓青。
她來得匆忙，甚至忘了著甲，在圍在卓青身邊的姜彬等人更焦急，看見王後來，自動散開讓路，哪裏還在意她著不著甲。
“娘娘——”
“娘娘——”
“他怎麽樣？”小南問出聲時，已自瞧著了。卓青腹上被刺穿，如今敷著厚厚的草藥，但止血都難。
都隱隱滲著。
“一直沒醒過來，大夫說……難辦。”
小南盯著卓青傷口，仔細審視，若在凡夫俗子手下，他的確救不活。
還好，她是妖。
衡星用手幫卓青按住傷口，小南把手覆過去時，衡星擡起頭來望著她，一雙紅紅的眼睛。
小南靜悄悄渡氣醫治卓青。想起凡人是搭脈來著，便又按著卓青的脈，裝模作樣。
良久，小南道：“他沒事。”
娘娘金口玉言，從來說到做到，在眾將和衡星心裏都極具信服力。
衡星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稍微降一降，呢喃道：“想不到阿青會救我……”
姜彬此時站在小南背後，頷首讚道：“卓青忠義之士！”
這一句話把衡星帶偏，她幽幽跟著感嘆起來：“他個傻子，還忠心護主呢……”
小南聽到這忍不住了，打斷衡星：“他不是護住，卓青一直愛慕你啊！”
衡星楞住。
說完話的小南更楞，猶如遭了棒喝，呆呆立定，若石像一般。
堂前門未關，空中月華道道映在院中。這院子裏的石板可能經年水泡，已經有些翹起，如果腳踩上去一定都是虛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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